“诶，月凝师姐，你为何把这风筝放了啊。”
繁花城郊外的一处草甸，野风断断续续，方向也换的频繁。
余清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放起来的风筝被这小狐狸一把夺过去，正好一阵大风拂过，她一松手，风筝就这么走远了。
不久前两人离开江湖骗子的摊位，是她非要花一枚灵石的巨款买下一个纸糊的风筝。
也是她趴在草地上，胡乱指挥着自己将风筝放起来。
如今风筝好不容易放起来，一把将它扔掉的还是她。
怪得不掌门平日里对她爱答不理，余清若是这狐狸的师傅早就被气死了。
“风筝就要在天上飞啊，你牵着它，让它想走却走不了，看着怪难受的。”
“......”
甩掉头顶的汗，余清不再言语，学着那狐狸一屁股坐在草甸上，也不再理会消失在眼角的风筝。
她开心就好，反正自己只是个陪玩。
草甸上放风筝的不止他们两个人，本来有一些孩童的，却都追着她放飞的风筝跑去。
毕竟，一枚下品灵石买下的风筝可以很大很酷炫，孩子们从没见过如此精致的风筝，远远看去好像活物一样。
“你说人们为什么喜欢放风筝呢？”
狐狸向他身旁靠了靠，余清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气。
“劳作时总是低着头，放风筝的时候可以仰头，缓解颈部疲劳。”
他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，这次苏月凝却没有笑起来。
“我觉得人都喜欢牢牢抓住什么东西的感觉，风筝在天上飘着，看似自由，却终究有根无形的线被拴在人手中。”
心灵感召？
伤春悲秋的诗人总是这样，这小狐狸却是第一次。
他只好跟着配合，随便说了点什么。
“也许人们只是单纯的想看风筝飘在空中的模样，栓了线就可以收回来，可以看好多次。不把它拉在手里，一次就没了。”
“收收放放的，也许放风筝的人喜欢手中的风筝，可风筝一定不喜欢牵着它的人。”
“为何？”
“就像我刚才做的，只要松手，一有机会它就会跑掉，你见它有想回来的样子吗？”
他跟着点头，却觉得自己又是在带一个孩子。
上次是黄刚，这次轮到苏月凝了。
繁花城的郊外，还是寻常的野草多了些，不同山门里的沁鼻香气，这里只能闻到一股青草的味道。
有点苦，有点涩，也有点芬芳。
两人都沉默了许久，直到他被这风吹得有些倦了，那狐狸才开口。
“余清师弟，我什么时候才能叫你余清啊。”
苏月凝说的像是醉话，他扭过头，这狐狸正眯着眼，享受着清风，她又没喝酒，哪里来的醉意。
“月凝师姐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能叫我月凝呢？”
“我一直叫你月凝师姐的。”
“我说去掉师姐。”
“基本的礼节还是要......”
“敷衍。”
苏月凝将鞋子脱下，抬起腿，分开脚趾，任由清风吹过指头的缝隙。
余清侧过头，草甸上的风正吹着她渐变色的发丝起舞，刘海飞起，他看到这狐狸耳根前有颗痣。
苏月凝的侧颜更加动容心魄，可能是狐族的原因，她的鼻梁比东原人高了些，非要形容的话，就是有些立体。
画面过于妩媚，狐狸总是透着一股诱人的气息，他余清扭过头，不敢再看她。
这次的孩子比上次难带多了。
“月凝师姐是内门弟子，至少等我进内门吧。”
这只是个借口，他不喜欢直呼别人的名字，尤其是女人的。
“那你现在能不能先叫一声？”
苏月凝仍然紧闭着眼睛，像个等待生日礼物的孩子。
余清动了动嘴，却始终发不出声音。
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矫情了？只是一个声音，一个名字，为什么如此在意？
难道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吗？
好像嘴巴已经习惯了念那个名字，其他声音发起来总是怪怪的，像是年久失修的风车，转不起来。
话说这狐狸就这么喜欢捉弄人吗？
明知道他不愿说，偏要逼他。
“月.....月凝？”
为了日后的丹药，他最终憋出一句疑问，那狐狸知足的睁开眼，掸着身上的草粒，起身笑道。
“余清，咱们快点回去吧。”
“回去？”
下山一趟，两人好像什么也没做，到现在，他也弄不懂这狐狸下山是为了什么，怎么现在又要上山了？
“时间宝贵，外门进内门的比试就在九月末吧，只剩四十多天，不勤奋点可不行。”
抬眼看着这狐狸，她好像没在开玩笑。
每年九月，落花宗的外门都会举办大比，前三名可以获得准内门的资格，只要成功拜一位长老为师，就可以去掉准字。
按照他的计划，今年是一定无法取得前三的，至少也要等到明年。
外门虽然顽劣弟子众多，排到前三也不是闹着玩的，至少需要筑基境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筑基？
也许那些天骄可以，但他有自知之明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“月凝师姐抬爱了，我刚入山门，还是四品杂灵根，四十多天在大比中排入前三几乎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？你不还有我给你的丹药吗？”
她叉着腰好像在跟什么堵着气。
丹药......
余清脑子里有不少加速修为提升的法子和心得，可那些都不适用于低阶修士。
上一世自己早早被那女人收走，在她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练气境。
说到底，有海量天材地宝的加持，只要不是废灵根，得道结晶都是没问题的。
余清全部的修炼心得，也都是在结晶之后，无法靠外物提升时才领悟。
可这狐狸难道也有堪比宗门大长老的资源？
“怎么，不信？”
“我的天赋摆在这里......”
“我说你行你就行，你试了我给你的丹药就知道了，快走吧。”
这狐狸此刻又变得无比着急，明明刚才还躺在草甸上惬意吹风的。
余清站起身，刚要抬脚，苏月凝却掏出一柄飞剑，半只脚已经踩在上面。
“别走回去了，怪慢的。”
“月凝师姐，我才练气境，还不会御剑。”
“所以我才招呼你上来啊，诶呀，快点的，我脚都麻啦。”
看着她脚下踩着的那柄飞剑，余清的头有点大。
苏月凝脚踩的是落花宗给内门弟子标配的飞剑，下品，单人款。
他和苏月凝身子都不壮，可一起站上去仍然很勉强，必须紧紧的抱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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